第四十七章 对局

　　林间草地上，君临已经坐下。
　　伊恩弗莱克丝坐在他前面，这样他就可以双手从后面抱住伊恩。
　　用他的话说，这样比较轻松，看起来也不那么尴尬。
　　伊恩很想说，我就没发现你哪里尴尬了。
　　但一个胸是袭，两个也是袭。
　　无所谓了。
　　至少这样可以不用面对这个混蛋。
　　君临已道：“第一天命的目的是信仰，了解了这个大目标，我就知道为什么会有这幅画了。”
　　“为什么？”大家一起问。
　　“因为画也是信仰收集的工具。”君临回答。
　　人可以搜集信仰，物品也可以！
　　在神魔的体系里，有许多物品都具备信仰搜集的功能，而巡礼者的葬礼，无疑就是一件信仰物品。
　　它可以让第一天命获得他所想要的信仰。
　　伊恩奇怪：“为什么他不直接让自己出名？”
　　这次是叶清弦回答：“信仰的建立需要时间，作为选民，他能够留在这个位面的时间有限，而且那个时候，这个位面的娱乐科技还没有发展起来。”
　　方木则道：“另外这和他的风格也不相符合。根据君临的说法，第一天命很显然本身是个非常低调的人，他其实并不喜欢出风头，成为选民前他有可能是个学者，科学家，研究无尽的知识与奥秘才是他的追求。搜集信仰，未必是因为他想要成神……他是选民，是第一天命，有更加方便的晋升之路，没必要走这条。搜集信仰的根本原因，可能只是研究。而最好的研究对象肯定不会是自己。”
　　大家同时点头。
　　果然方木的分析更有道理。
　　绝大多数选民的目的是强大自己，资源都是用来消化吸收的，研究也都是用于实践的。
　　但是价值观不同，第一天命的目的未必就是这个。
　　他搜集信仰，不应该是让自己成神，可能就是简单的研究需要。
　　一如绝大多数的科学家，为了研究而研究，一如某些选民，为了强大而强大，未必一定要有更直接宏伟的目标。
　　但不管怎么说，这幅画具有特殊的信仰作用应该是无疑问了。
　　伊恩问：“你确定这点？”
　　君临嗯了一声：“我说的不仅仅是推测，也有证据。我有一种能力，叫解析。”
　　拿到画的时候，君临就已经解析过这幅画了，正因此他才能确定这就是真画，并确定这上面有信仰之力。
　　“那么然后呢？”伊恩问。
　　君临回答：“事情还没有结束。系统给我们的任务，是把巡礼者送到指定地点，但实际上，系统没有告诉我们地点在哪儿。”
　　伊恩一愣：“那应该送到哪儿？”
　　君临微笑道：“送到哪儿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任务本身就是在提示我们，事情还没有结束。”
　　第一天命来过兽魂位面，是确凿无疑的事了，他当初的计划，也基本可以确认。
　　问题是他同样知道君临会来这里，针对此他又做了什么？
　　没人知道。
　　而系统任务给予的提示，本身也说明一定还有后续。
　　第一天命现在的计划，才是关键。
　　卡魔拉问：“那关于接下来的事，你有线索了吗？”
　　听到这个，君临却有些黯然了。
　　他轻轻叹了口气。
　　这一叹，让大家再度莫名，不理解君临这是什么意思。
　　片刻，君临才道：“清弦，把画铺开。”
　　他的双手还按着伊恩的胸，虽然腾出一只手也没问题，但手感这么好，委实不舍得啊。
　　叶清弦从君临身上取过画轴，铺在地上。
　　君临道：“线索就在画上。”
　　就在画上？
　　众人不解。
　　一个个看去，都没看出什么。
　　还是方木盯着画，突然道：“咦？怎么会？”
　　然后是麦子，他面色微变，却是看向叶清弦。
　　叶清弦也察觉到什么，拿起画轴仔细看，面色也微微变了一下。
　　大家都还没明白，罗伯特叫了起来：“见鬼，这雕像上的女人……怎么和叶子你有点儿象？”
　　众人一愣，同时看那画中的雕像，仔细看，发现还真和叶清弦有几分相像，只是雕像中的女性，穿的是一身绿色的树皮与草叶织成的服装，头戴花环，手持长弓，装扮气质上和叶清弦有极大差异，也使得大家第一眼没认出来。
　　叶清弦脸色变得无比难看：“杂碎！”
　　第一天命修改了画的内容，巡礼者的雕像却变成了叶清弦的样貌。
　　这意味着什么？
　　无人理解。
　　君临没有解读，而是看方木。
　　方木沉吟片刻，道：“按照你之前的说法，第一天命在上次位面之旅成功暗算了你，让你死了一次。但是你活过来之后，却帮助他完成了一次预言突破。所以他所追求的，其实也不是消灭竞争对手，而可能是更高的层次……利用竞争对手，壮大自己？”
　　君临点头。
　　方木看着画：“好的计划不介意重复。上一次他用你的命达成自己的期望……”
　　大家明白了。
　　这是在说，第一天命在暗示大家，这次轮到叶清弦去死了。
　　这是他在通过画做出的预言！
　　君临摇了摇头：“我一定不会让他实现，但这就意味着他的预言失败。好的计划，应该是让对手自愿配合的。”
　　方木回答：“我也没说一定是这样，但是自愿配合嘛……”
　　他看着画，突然道：“叶大姐，请问你的能力特长是什么？”
　　叶清弦回答：“天罚者，擅长中远程攻击，但同时还擅长隐匿行动，另外有一些战斗宠物……还有，别叫大姐，叫姐姐！”
　　后面这句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思。
　　“宠物？灵能专长？”方木无视对方的心情。
　　叶清弦点点头。
　　方木看着画，沉声道：“原来的巡礼者，也是一位灵能专长的游侠，擅长中远程攻击，隐匿行动，还有宠物。”
　　他的手指落在黑豹上。
　　叶清弦冷笑：“我拥有的是一群，不是一只。”
　　方木却摇头：“他拥有的也是一群，只不过雕像没可能把他所有的宠物都做出来，而这只是他最强大的那只。”
　　“那又怎么样？”叶清弦没好气道。
　　伊恩弗莱克丝突然道：“这种黑豹叫暗影豹，擅长黑暗隐匿，速度极快，而且是兽魂位面少有的具有进化潜力的魔兽，同时也是所有强大魔兽中最亲人的一类。只要收服了，就会一生忠诚于主人，永不背叛，可以说是所有走召唤路线者的最爱。”
　　听到这话，大家一愣。
　　那不正是叶清弦所一直在寻找的适合自己的宠物吗？
　　可以说暗影豹身上的每一点特性，都与叶清弦的能力适配。
　　君临面色微变：“不，清弦！”
　　叶清弦已道：“在哪儿能找到这种宠物。”
　　伊恩脱口道：“在这附近就有！”
　　“清弦！”君临已叫了起来：“你不能去收它！”
　　叶清弦痴痴的看着画：“他在给我们提示……你是想说我越象那位巡礼者，我就会越接近死亡？有趣。”
　　她低低笑了起来：“完美的计划，就是让对手自愿配合……至少他的确打动我了。”
　　君临厉声道：“我不会同意的！”
　　叶清弦反问：“你怕了？”
　　君临摸着伊恩的胸，瞪着叶清弦，这让他的关心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。
　　他咬着牙说：“别中他的圈套，别让贪婪蒙蔽你的理智！”
　　叶清弦回答：“还记得你说过吗？真正的预言不是看到时间的尽头，而是预判与影响。毫无疑问，这一次，他在通过自己的布局，实现他的预言。但你知道这有多困难吗？”
　　君临没有回答。
　　叶清弦已道：“随便一个小小意外，都可能造成他计划的流产。如果说这是一局对抗，表面上看他布了一个局，占据主动，但实际由于他的图谋太大，导致这个局成功的几率本身就很小。君临，这种情况下，你为什么要放弃？”
　　她微笑：“是因为你怕了吗？”